来源:武汉壹周

洞庭村:悠然生活 感动常在
文/见习记者 姚棣 图/记者 熊雄
池莉形容武汉的老建筑是“片砖片瓦都是诗”,作为市民聚居区的里份,也同样如此,一砖一瓦,都是那段峥嵘岁月的见证。流光容易把人抛,近百年风雨过去,曾经或最贵或婉约的各式里份,面貌早已不复当年,积淀与韵味却越发绵长了。本次汉口里份系列专题,就让我们走进流淌着悠然生活的洞庭村。
有福同享的洞庭精神
从南京路车站顺着少儿图书馆一路向前,终在鄱阳街横路上寻到这块雅致宝地——洞庭村。
洞庭村只有一条主巷,巷道两侧均匀分布着24栋房屋,与其一街之隔同有“武汉优秀历史建筑”之称的咸安坊相比,规模实在不大。只是,如今的咸安坊四周已被红墙圈起,一个个喷漆“拆”字显得格外刺眼。而站在仍供居民居住的洞庭村口,却能强烈感受到生生不息,规模不大又有何妨,雅致才是它最得意的。
踏入洞庭村,红砖、青苔、木门、窗棂如诗如画,百米开外的车水马龙瞬间被抛之脑后,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清净,我想,这大抵是现实生活中最靠谱的穿越了。
在这条宽4米、长108米的狭长巷道两侧,一律是2、3层的砖木房屋,红瓦屋面搭配红砖清水外墙分外秀美,而水泥铁花栏杆与水刷石花雕门楣则将整个洞庭村装裱得更为洋气。就连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都是细密紧凑的,这也是为何说老房子冬暖夏凉的缘故了。每一扇门面旁都标有门牌号,迂回着数上一圈,恰好24个。这些木门或成朱砂色或成黑色,不骄不躁,韵味十足,忽的脑中闪过一抹戏谑,这雪姨何时会把门来敲呢?
住在3号门的老人还依稀记得新中国成立之初,她追随曾经立下战功的父亲从江西来到武汉,扎根于洞庭村,好不风光。提起这份殊荣,尽管老人步履蹒跚,背也驼着,却完全遮不住她洋溢自豪的笑容。
直到1967年,东巷洞庭村与西巷同福里才合并统称为洞庭村,今天已经难以找到当初两个里份分隔的界限,只有水电供应仍沿袭旧制,互相分开。值得一提,尽管房屋与房屋间的结构样式不尽相同,但阳台与回廊却是相互连通的。创建者之一宋先生的外孙女秦继尧老人,儿时就经常通过这些阳台串门嬉戏。到现在,这里的许多老人都住不惯如今的商品房,有被儿女们接到外面住的,时间不长,便“逃”了回来,因为他们耐不住那种“老死不相来往”的寂寞,邻里间有福同享可谓是洞庭村人的精神。

四代同堂的感动常在
美丽的人生从下午三点开始,尽管这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气温高达32摄氏度,理论上已然超过适宜悠然漫步的范畴,但巷道里的人们丝毫不介意,依然用心享受着下午的闲暇时光。
“您家这早去买菜滴?”
“孙子今天要到屋里来吃饭撒,早点做准备。”
这是东巷大婶与西巷婆婆相遇时的一番对话,这般质朴的问候在洞庭村信耳听来,尽管平常,却是邻里间最动听的话语。
而位于巷道中段,一棵上了年纪的歪脖子树下,两个眉头微微紧锁的中年男子正盯着自己眼前的棋局,摩拳擦掌于无形,全然不顾玻璃茶杯中氤氲雾气所散发的茶香芬芳。
不多时,我便踱步到13号门前,红砖墙上悬挂的一副牌子吸引我驻足观望:“吴师傅便民,换各种衣裤裙拉链、拉链头、锁边、绞裤边。”突然想起自己很喜欢的那件连衣裙,若不是拉链坏掉又苦于家周无人修理,此时的初夏时节可正穿呢。于是抱着一丝兴奋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好凉快!”前脚刚迈入这个天井小院,后脚就立马有了这样的感受。小院四周零星散落着绿色盆栽,可比外面还要清净。踏入前方悠长的过道,才发现左右两侧各有一户人家,右边大门紧闭,左边则悬挂着半截门帘,过道尽头那只白炽灯,一直发出昏暗的黄色,以助来者辨明脚下的路。
一句“请问吴师傅在吗?”之后,从屋内阁楼上下来一个赤裸上身的年轻男人,“她不在,有事吗?”兴许是太迷恋这里的清凉,我赖着不愿走了,道明来意,他对媒体也见怪不怪,一口答应:“你等会儿,我穿件衣服。”
不多久,这个年轻男人就掀开门帘,将我和摄影师迎进屋内。估摸看来,这屋子顶多20平方米,仅有一墙之隔,分为袖珍客厅和不太宽敞的卧室。不过楼梯之上的阁楼却别有洞天,锃亮的木质地板,厚实的床铺,简单的沙发,还有一台电脑。这像极了格林童话中的树上小屋,隐居于闹市,其乐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