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民
这是一座古朴又现代化的公园,说它古朴,是它有着湖波淼淼,苍茫幽静,直抵灵府的超然;说它现代,是它具有现代化公园的一切诉求。江滩这个新型的现代化名词,很难学造于哪种实体,正因如此,我们的建筑师和园艺师只能展开想象的翅膀,一展东方哲学的魅力。
从古至今,人们都将这里称为“江边”,与“江滩”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所谓的江边,曾是一望无垠的荒草,江水潮涨潮落,将岸边的泥浆泛起又重重地跌入堤边,然后泛滥于江水之中,不仅如此,长江的水还遭受化工的污染,美丽的江城就在这日复一日的侵蚀中渐渐失去它特有的魅力。江边当然是要有堤坝的,这是真正的堤坝,粗糙的混凝土堆砌呈斜三角形,堤上杂草丛生,如遇下雨,人们走在堤上,如同走在浅浅的沼泽之中,有时一脚下去,再难拔出。洪水来时,所向披靡,直达彼岸,那“哗哗”声触目惊心,站到堤上,眼下的江水浑浊不堪,沉渣泛起,黄叶飘荡其上,一副世纪末的场景,直到现在,人们想起1954年的大洪水仍然心有余悸。
先入为主是人的习惯使然,江滩的主打是入口处,远远看去,颇像一只正在“热身”的巨大鲸鱼,“头”微微低垂,“尾巴”呈腾起状,可想那一刹那的力量是何等的惊人,就为了这一跃,人们就想近观,然后步入。尤其是夜晚,以紫色为基调,“赤橙黄绿青蓝”为辅的“武汉江滩”大楼,在通天霓虹灯的照耀下,却丝毫遮挡不了它色、光、调、情的表达,所以,真要感谢这位调色高手——在当下,人们对颜色的感觉,已不再以“红”色为基调,因为,人们不会忘忆那段“红色”岁月里带给人们的疯狂,红由此变得不那么纯粹;黄又有点暧昧,显得不怎么高雅;黑则让人低沉,联想到颓废;灰更是不伦不类,难以入流;白过于平淡,没有底藴;绿过于狭窄,如过眼烟云的青春;蓝虽广阔,却在灯火阑珊时,张扬不出个性,唯有紫色,她高贵、典雅,妖而不浪,像一位入流的知性女人,奢华又清淡着,最能与现代都市交融。
笔者亲眼目睹了汉口的变化发展,但汉口最大的变化,我认为就是江滩无偿给予市民的实惠,真是养眼养心,如同突然洞开的一扇门,让人们看到,原来江边也是可以这样“活着”的,而且可以美得不同凡响。
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江滩在这方面也做得大气、超脱,被誉称为“千米健身长廊”,1.2公里的绿色草坪平整地向前延伸着,脚踏其中,浸出丝丝草香,仿佛青春的昭示,心态便于其中平和了许多,而180余套的健身器材,更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真正来江滩的人,潜意识里是为了追寻一种味道,这种味道既熟悉又陌生,这就是森林的味道,或者是花卉的味道,它穿透风雨,搅合在空气中;它驱赶尘埃,还大自然一片洁净,“友谊林”无私地将这种味道散发了出来。你看,13000平方米的花卉植物,正在春天里争奇斗艳,樱花、桂花、合欢、木槿、黑松、杜英、枇杷、蚊母树等等,都姿态各异地伸展着,吐着各自的味道。而不适宜在武汉种植的树木花卉,则以雕刻形式展示于地面汀步上,如墨西哥落雨衫、印度橡胶树、荷兰郁金香、加拿大红枫、台湾相思、槲栎等,这些没有语言,没有味道的植物,在这样的氛围中,其实也有了味道,这是感觉的味道,感觉到了,味道自然也有了,如望梅止渴,这难道能说不是一种方法,不是一种文化吗?
我们生活在味道里,我们生活在感官里,我们生活在能够或不能够触摸的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