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看到希腊的版图,总让人不禁回想起遥远的卡斯特洛里佐岛和它独特的风貌。蒂莫西·奥格雷迪用了20年的时间,发现了这个原始、复杂的地方,这也激发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乐队之一——平克·弗洛依德来此寻找一片世外桃源。"

玛丽第一次与卡斯特洛里佐岛的见面是在安纳托利亚海岸的船只上。那年她18岁,刚刚结束在巴黎的建筑学习,回来度暑假。初次见面,她觉得里佐岛也不过如此——小小的岩石从海下升起,偶尔被一些来欧洲度假的游客造访,距离土耳其南部海岸只有两英里,但却远离希腊大部分地区。因此,在希腊的地图上,它通常被放在最下面的方框里。但是,玛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里佐岛之后是怎样改变了她的生活。
又是一年夏天,玛丽因为收到一张为促进旅游而赠送的免费船票再次踏上卡斯特洛里佐岛。之后的每一年,她都如约而至。有一年她怀孕了,之后她就和她的三个孩子一起来,住在一个小旅馆,和孩子们一起到海港外的小海滩,面对着卡斯的白色房屋游泳戏水。
他们每天的食物是羊乳酪、西红柿和新鲜打捞的海鱼,顺着山羊踩出的小路,他们一直走到卡斯特洛的腹地。这似乎是一种自然、原生态的生活,是一种纷繁世界的逃避,是一种舒缓生活在巴黎繁华都市的解药。不知怎的,虽然艰难,却反而更加珍贵。慢慢地,你觉得你放佛收获了里佐岛想给予你的感觉。

2001年,一位年老多病的岛民因为喜欢玛丽和她的家人将海边的Mediterraneo家庭小旅馆长期租给了她。一开始,玛丽想将它作为她和孩子们的度假住所,但后来还是选择继续租赁,并将管理等工作交给了之前曾负责的女人。但玛丽会经常回到里佐岛,将一些人物画像、风景画挂在房间内,并将房间填充上鲜艳的色彩,使整座建筑有别于该地区其他建筑,关闭了通向海湾的法式门窗,换成石拱门,换掉了曾经鲜红的浴室。
在可以远眺爱琴海群岛的露台,玛丽放置了一张长桌,每天她都为客人在这里准备坚果、水果、新鲜烘焙的面包、蜂蜜和酸奶,作为早餐。回头客很多,起初,许多意大利人被旅馆附近是著名战争时期电影《Mediterraneo》的拍摄地所吸引,但后来,他们单纯地爱上了这里的简约与和平。随着在岛上的时间越来越多,玛丽在巴黎的生活则变得就像一潭死水。后来,她爱上了在海滨经营一家小酒馆的Yórgos Lazarakis,并嫁给了他。她为他和孩子们在旧风车和城堡之间的高高的山脊上设计了一所房子,从这里,他们每天都可以欣赏日出的朝霞、日落的余晖和两个港口的全景。这里就是30年前玛丽曾经好奇地从船的栏杆处眺望的地方,如今,这里已是她和他们的家。
希腊群岛,虽然环绕着同一片海域,使用着同一种语言,延续着同一种文化,但每个岛屿的特点却截然不同。其中一个岛屿的居民在谈及其他岛屿时就像内布拉斯加人说起蒙古。卡斯特洛里佐岛,正式名称为Megisti(或“最大”,因为是该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偏远,还有深受资产阶级的繁荣和暴力灾难影响的历史文化。

里佐岛的偏远就像是希腊对外敌攻击的一种长期防御行为。它的繁荣得益于其地处贸易路线上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因此也被称为位于贝鲁特和比雷埃夫斯之间最好的海港。船主日渐富有,随之建立房屋。支柱型的产业较之前的牧羊人或渔民也开始倾向于文员、裁缝和商人。妇女头戴面纱,无边礼帽,身穿毛皮大衣。土地异常贫瘠,生活大多以村寨为主,所以即使今天,人口也甚少,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个城市。在这里,你看不到那些克里特岛上身穿过膝靴,腰间佩戴手枪的山地人。
征服、战争和1926年的大地震等灾难相继降临卡斯特洛。这里曾被威尼斯人、土耳其人、法国人、意大利人和英国人先后侵占。德国战机轰炸过这里,随着盟军部队的撤离,兵工厂和燃料基地相继建成,拆除了一半以上的房屋。之后,居民大规模向巴勒斯坦撤离,后来有一部分回到老家,回到这充满水灾、疾病和其他苦难的地方,让你不禁想起流离失所的印第安部落毁灭性的迁移。
卡斯特洛的人口也从约9,000人下降到200人。这其中就有玛丽的婆婆,16个孩子中的一个,也是她全家唯一一个仍生活在岛上的人。曾经布满房屋的山坡,现在全部种满松树。在岛上散步,仍可以看到过去战争留下的痕迹,残破的碉堡和纠缠的铁丝网历历在目。 |